吴越长期拒绝铸造新钱：“钱者，国姓，易之不祥” | 借“钱 ...

纸瓷

启风/文
有关吴越钱币，前人谈论的已经很多了，尤其朱金大写的两篇专文（《吴越国货币之我见》《吴越国铸行唐制钱初探》），虽然论证一般，但资料很详实。
比如，朱金大列举了临安的钱币出土情况，主要是唐代的各类开元通宝（含会昌开元），并没发现有什么“吴越特色”。





图：摘自《吴越国货币之我见》

吴越铸造过钱币，这个没有疑问，比如《文献通考》里明确说，“两浙、河东自铸铜钱，亦如唐制”，就是说吴越、北汉学唐朝，曾经铸过开元通宝。
但是，宋人写的《吴越备史》说，后周显德四年，“始议铸钱”。什么意思？就是说，公元957年，末代国王钱俶在位时，吴越才开始讨论铸钱的事。吴越如果曾铸钱，也是在957年之后。
还有人认为吴越曾经铸造“宝正通宝”。在清人所著《泉史》《古泉汇》等书里都有论述，但清代以前的书里对此从未提及，因此我怀疑“宝正通宝”是清代泉商伪造的品种。



图：《泉史》中收录的“宝正通宝”

钱镠曾经私立年号，并称帝的事实，已经从吴越地区出土的墓志铭得到确证。比如，《房府君妻墓志》明确使用“宝正”纪年，我也写过一篇谈钱镠偷偷称帝的小文，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（《钱镠的志向是做孙权，可他只敢关起门来当皇帝》）。



图：《房府君妻墓志》，摘自《慈溪碑碣墓志汇编·唐至明代卷》（慈溪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办公室、宁波市江北区文物管理所编）

说起“宝正通宝”，还是前边那个问题：如果吴越在钱俶时代才铸钱，那怎么会出现钱镠年号的钱币呢？时间上明显矛盾。
另外，《钱镠研究》第9辑上刊登过张宏明的一篇《“宝正通宝”是假钱》，该文从材质和字体两方面，对湖南省博物馆所藏的“宝正通宝”提出质疑：五代时期的铜钱主要用含铅、锡的青铜铸造，直到明代才开始用黄铜铸钱；十国钱币文字大都楷、隶兼行，而“宝正通宝”是“楷书无隶意”，看上去像仿宋体。



图：《十国春秋》中有关钱弘亿反对铸币的内容

最后补充一个旁证。吴越第三任国王钱弘佐在位的时候，也曾讨论过铸铁钱的事。当时他弟弟钱弘亿提了八条发对意见，我就不一一说了，只说下最后一条——“钱者，国姓，易之不祥”，“钱”是吴越的国姓，他们要是把一直用的开元通宝“钱”换了，不等于暗示吴越要换统治者了？